或许在我们看来,像爱因斯坦这种已经写入历史书的顶级科学家,他的后代应该也不会过得太差。
然而,作为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孙女,伊芙琳·爱因斯坦(Evelyn Einstein)的生活,却受到了来自其著名姓氏的心理包袱,以及社会压力的明显影响,这最后导致了她的人生非常不幸福。
按照现有的说法,伊芙琳并不是通过血缘关系,而是通过收养的方式进入到爱因斯坦的家族中去的。作为长子汉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唯一养女,关于伊芙琳与家庭关系真实性质的阴谋论越来越多。
伊芙琳自己承认,她很小的时候就曾经被告知,她其实就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亲生女儿。
伊芙琳的密友兼作家米歇尔·扎克海姆形容她是一个聪明幽默的女人——有些人会说她著名的祖父也有这种特质。但是伊芙琳也患有很明显的抑郁症。
扎克海姆在谈到她们15年的闺蜜情谊时用很友善的笔触写道:“她身体不好,但我觉得她最需要的是心理帮助。”。
艾伯特·爱因斯坦的孙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遭受了一场无家可归的痛苦,为生存她做了多份零活,并与爱因斯坦家族的其他成员断绝了联系。
伊芙琳·爱因斯坦1941年出生在芝加哥,她的母亲是一个名叫琼·希尔的16岁女孩。后来,汉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他的妻子弗里达,在伊芙琳只有八天半大的时候收养了她。关于汉斯和他父亲的微妙关系,眠眠曾经专门写过一篇文章 爱因斯坦举世闻名,而他的儿子孙子也是天才吗?
但是,伊芙琳并不是汉斯和弗里达的独生女;这对已婚夫妇有一个活着的亲生孩子,他的名字叫做伯恩哈德·凯撒·爱因斯坦,出生于十年前。此外,还有另外两个孩子则在婴儿期就已经去世了。
伊芙琳被收养几年后,这个四口之家搬到了加州伯克利,汉斯·阿尔伯特在那里成为了一名水利工程教授。
汉斯·阿尔伯特并不像他著名的父亲那样从事同样的领域,但他本身就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然而,在爱因斯坦的家庭中长大给自己灌输了深深的不安全感。家人的朋友认为他的哥哥爱德华继承了他父亲的天才,而他则一直被家族内部否定,被认为并不那么出色,这对汉斯·阿尔伯特的打击很大。
伊夫琳说,由于经常被拿来跟她的叔叔爱德华·爱因斯坦做比较,她的父亲被一种不配这个家族的名誉的感觉压垮了,直到后来爱德华才被诊断出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并一直呆在瑞士的精神病院里,直到去世。
“但他绝对也是个天才,”伊夫琳说。虽然可能比不上叔父爱德华,但我父亲也一直在用努力去弥补这种差距。
至于她那著名的祖父,科学界的泰斗,伊芙琳自称很少见到他。这是因为当时爱因斯坦家族生活在美国的两端:伊芙琳和她的家人生活在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亚(虽然伊芙琳曾在瑞士的寄宿学校住过一段时间),而她的祖父爱因斯坦则在东海岸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一直长居,直到去世。
随着年龄的增长,伊芙琳的人生道路开始偏离了大家的想象,她成为了一个固执己见,且直言不讳的大学生,这让她开始热情参加各种学生活动。1960年,她在旧金山因抗议众议院非美国活动委员会的听证会而被捕。
伊芙琳最终学会了说四、五种不同的语言,并获得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中世纪文学硕士学位。但是她父亲作为爱因斯坦继承人的不安全感,终究是不幸地传递给了她。
伊芙琳·爱因斯坦在20世纪60年代就读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上图为1962年的斯普鲁尔大厅。
“身为爱因斯坦家族的一员,比人们想象中更加不容易,”伊夫琳在2000年出版的《驾驭阿尔伯特先生:用爱因斯坦的大脑穿越美国》一书中告诉作者迈克尔·帕特尔尼蒂。“60年代我在伯克利学院上学的时候,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其他男人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的名字想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就因为我是爱因斯坦家族的一员。
伊芙琳在采访中提到,家人和朋友一再告诉她,她实际上并不只是单纯的所谓被领养者,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血缘关系的爱因斯坦家族成员。
吉娜·桑戈(Gina Zangger)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密友,海因里希·桑戈的女儿,和伊芙琳的养父母在同一所瑞士寄宿学校上学。吉娜向爱因斯坦论文项目的主管罗伯特·舒尔曼透露,根据吉娜的说法,伊芙琳的养母弗里达告诉学校官员,关于伊芙琳的收养,其实是爱因斯坦本人为自己的行为所做的一种补偿。
吉娜说,在寄宿学校主任的妻子告诉她这个秘密后,她发现了这个秘密,她也是她的好朋友。
从那以后,伊夫琳一直怀疑她自己并不是不是爱因斯坦的养孙女,而是他本人和纽约芭蕾舞演员之间因为婚外情,而诞生的私生女,换句话说,是他的亲生骨肉。
伊芙琳开玩笑地补充道:“甚至我的嫂子奥德也告诉我,我其实是这个家庭有血缘关系的一员,但她根本不喜欢我!”
然而,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能证明她所宣称的身份。为了验证自己的血缘,伊芙琳曾经试图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一片大脑,通过基因测试来证明她的父亲身份。
众所周知,病理学家托马斯·哈维(Thomas Harvey)处理了这位人类史著名天才的大脑。
1955年,当爱因斯坦死后不久,他的尸体被病理学家托马斯在普林斯顿大学医学中心的实验室中进行解剖。在解剖过程中,哈维切除了爱因斯坦的大脑并秤了重量,然后将其切片带到宾西法尼亚大学,他声称希望大脑皮质细胞结构学研究能揭示出关于人类智商有用的信息。
哈维从内颈动脉向爱因斯坦的大脑注入了溶液,然后将整个大脑泡在10%的溶液里,他从各个角度为大脑拍了照片,并最终将大脑切了240块(每块大约一立方厘米),并用一种类似塑料的,叫做珂珞酊的材料封装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哈维还曾经将爱因斯坦的眼睛取下,送给为爱因斯坦的私人医生亨利· 阿布拉姆斯。
后来,哈维自己保留了这个著名大脑的主要部分,并将部分大脑切片以及分成更小份样本的载玻片,送交给一些顶尖的病理学家。他曾经答应伊芙琳,送给她一片祖父的大脑作为礼物,但不幸的是,
并偷走了大脑进行研究,他送给伊芙琳一片艾伯特的大脑作为礼物。不幸的是,最终他还是食言了,哈维和陪他一起旅行的帕特尔尼蒂并没有把大脑切片交给她,就远远离开了。
后来,伊夫琳还在一项发现中发挥了及其重要的作用,这项发现最终揭开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那混乱的私生活。
1986年,伊夫琳发现了她养母未出版的手稿,其中引用了自己祖父亲笔写就的情书。这一发现导致了六年后的一项重大发现,当时在伯克利学院的一个保险箱里,发现了数百封爱因斯坦写给他的第一任妻子米利瓦·马里奇(Mileva Mari)及其家人的信件,这些信件此前从未被世人所知。
正是这些信件,揭示了这位科学家无人所知的私生活,尤其是在他与他儿子和妻子的混乱关系中。信件还揭露了惊人的事实,艾伯特和米利瓦在结婚前,就曾经生下了一个女儿莉塞尔。
大约十年后,伊芙琳和其他共同生活的亲属一起提起诉讼,要求将她的侄子,伯恩哈德的儿子托马斯·爱因斯坦从负责监督艾伯特私人信件的信托机构中除名。他们指控托马斯隐瞒了价值1500万美元的家信。最终在1996年,双方达成了一项解决方案,其条款仍未披露。
诉讼时,伊芙琳已经坐在轮椅上了。她的体质因乳腺癌和肝病发作而恶化。她说她祖父只留给她5000美元。其他一切,包括他一生的75000篇论文——他的全部文学遗产——全都留给了耶路撒冷的希伯来大学。
根据福布斯收入最高的已故名人名单,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名字和肖像年收入为1000万美元,可是伊芙琳一分钱也无法从中得到。
在与丈夫——人类学教授和著名的大脚怪研究者格罗夫·克伦茨(Grover Krantz)——最终陷入婚姻的悲剧而离婚之后,伊芙琳搬入了父亲的家中。1973年伊夫林去世时,她被迫住在自己的车外,并求助于垃圾箱搜寻。
“我可以不假思索地告诉你,这个地区每一个值得翻的垃圾箱,”她对扎克海姆分享道,我捡垃圾,但是我从来不会偷一分钱。
正是靠着这种捡垃圾的辛苦生活,伊芙琳最终得以自立,并与伯克利学院的其他三名女性搬进了一个共同的家。她收到了一些对于残疾人的补贴,并打了了很多份零工。据统计,她从事的工作包括捕狗员、警官、银行出纳员、船夫和破坏者。
她还从家里收集了各种各样的物品,比如她叔叔爱德华的裸体女人精神病学绘画,和她母亲藏在床垫下的旧珠宝。
在伊芙琳生命即将结束时,她已不再与爱因斯坦一家联系。然而,直到生命的最后,她仍然有足够的权利要求成为爱因斯坦的继承人。在2011年去世前的某个时候,伊芙琳开始与希伯来大学就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部分遗产利润展开了一场争论。
当时的伊芙琳已经快70岁了,而且身患有多种疾病,她十分迫切地需要这笔钱,这样她就可以搬进一个条件不错的养老院。
“我很愤怒,”她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采访时说。“他们从来不会像对待爱因斯坦家族其他成员一样对待我,这是很糟糕的。”
遗憾的是,就在不久后,伊芙琳·爱因斯坦在加州的家中去世,结束了她可称不幸的一生。